《水浒传》说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?
其实原著第二回开篇的那首诗就给出了答案。
千古幽扃一旦开,天罡地煞出泉台。
自来无事多生事,本为禳灾却惹灾。
社稷从今云扰扰,兵戈到处闹垓垓。
高俅奸佞虽堪恨,洪信从今酿祸胎。
这是个奸臣当道,恶人横行的时代,不过那所谓的梁山好汉也未必是好人,毕竟他们对应的正是被洪太尉放走的一百零八个魔君,所以这样一帮人能交织出怎样一段故事,还真是难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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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武松、潘金莲剧照)
不过在多数人的印象里,这大抵是个“好汉除恶”的故事,其中留给读者最深刻印象的人莫过于武松,而武松回乡的这段剧情又堪称经典中的经典。
只是一句“少不读水浒”却难免让人纳闷,这故事也不晦涩难懂,怎么就“少不读水浒”了,其实你细品武松杀嫂的这段剧情,或许就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。
一、印象中的好汉除恶
武松得宋江接济,从柴进府上归乡的途中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虫,从此便被世人称为“打虎英雄”。
既然背负着“英雄”之名,那武松的形象自然还是比较正面的,因此读者也难免认定武松后来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正义的,但凡是他出手教训的人,那妥妥都是该死之人,没得跑。
而他回乡见兄嫂的这段剧情,似乎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。
武大郎、潘金莲、王婆这些角色都已经在读者心中留下刻板印象了,其中王婆是典型的小人,为了自身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,她让潘金莲与西门庆在一起,又唆使潘金莲谋害亲夫,她的恶是肉眼可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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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王婆、潘金莲剧照)
接着是潘金莲,她亲手杀害丈夫,执迷不悟,也罪该万死,也没啥可辩驳的。
至于武大郎,他则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,兢兢业业卖烧饼养家糊口,结果却遭遇妻子的背叛,最终落得凄惨的结局,是个可怜人。
对吗?
不,你若细品原著就会发现武大郎给读者留下的刻板印象是错的,原著中的他其实并不老实。
二、值得玩味的细节
武松住进武大郎家中之后,大嫂对他这叔叔是百般殷勤,甚至让武松搬来家中住的人就是潘金莲。
当然,若潘金莲什么都没做,只是让武松来家中住,那她还真是个好嫂嫂,可她却趁着武大郎外出卖饼之时与武松喝酒,甚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也还说得过去,可坏就坏在潘金莲居然借着酒劲对武松动手动脚起来。
她不仅往武松身上靠,甚至还要求武松喝下她喝过的半杯残酒,武松自然知道那是撩拨之意,他顿时火冒三丈,怒骂了潘金莲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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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潘金莲、武二爷剧照)
结果潘金莲却倒打一耙,反过来诬告武松调戏自己,武大郎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怎样一个人,对于潘金莲的撒泼,他只当是耳旁风,那也说得过去。
可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就不太符合常理了。
既然武松已经看透了潘金莲的为人,即便他本着“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”的观念,也该提醒哥哥几句。
所以当他要去京城出差之时,临行前就交代了武大郎几件事,同时也可以说是当着武大郎的面羞辱了潘金莲一番。
书中只道:“武松再筛第二杯酒,对那妇人说道:'嫂嫂是个精细的人,不必用武松多说。我哥哥为人质朴,全靠嫂嫂做主看觑他。常言道:表壮不如里壮。嫂嫂把得家定,我哥哥烦恼做甚么?岂不闻古人言:篱牢犬不入。’那妇人听了这话,被武松说了这一篇,一点红从耳朵边起,紫胀了面皮,指着武大便骂。”
从潘金莲这格外激动的反应就不难看出,武松这话有多难听,说白了,这几乎是在明示潘金莲不要做出一些不检点的事,哪怕没有指着潘金莲的鼻子,潘金莲和武大郎自然也都明白武松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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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武大郎、潘金莲剧照)
可比起潘金莲的羞愤大怒,那武大郎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过于云淡风轻了。
书中只道:“那武大、武松弟兄两个吃了几杯。武松拜辞哥哥。武大道:'兄弟去了,早早回来,和你相见。”口里说,不觉眼中堕泪。’”
好歹潘金莲也是武松的嫂子,他当着哥哥的面如此数落嫂子,着实有些不体面,可似乎武大郎却并没有觉得武松说的有任何不妥,这事儿该如何解释?
难道武大郎听不出武松的言外之意?
当然不是,再结合书中的一些细节来看,你就会知道武大郎这人一点儿也不简单。
三、武大郎之恶
不卖关子,施耐庵笔下的武大郎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。
当初他之所以能得到潘金莲,不过是因为那清河县的大户将潘金莲白送给他,甚至还倒贴了嫁妆。
此时书中是这么写的:“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,有个使女,小名唤做潘金莲,年方二十馀岁,颇有些颜色。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,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,意下不肯依从。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,却倒赔些房奁,不要武大一文钱,白白地嫁与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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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潘金莲、武大郎剧照)
说白了,那大户就是为了让武大郎恶心潘金莲,给他嫁妆,就是让武大郎替自己看好潘金莲。
这也是为何后来武大郎与潘金莲撕破脸,挨了西门庆的飞踢,也依旧不愿休妻。
还说了句:“我的兄弟武二,你须得知他性格。倘或早晚归来,他肯干休!你若肯可怜我,早早扶侍我好了,他归来时,我都不提。你若不肯觑我时,待他归来,却和你们说话。”
你看,哪怕这样,还要威胁潘金莲,因为他也知道,失去潘金莲,他这条件压根娶不到老婆。
难怪有人说“少不读水浒”?儿时哪会注意这些细节,还真以为武大郎老实了,其实仔细读下来,才知道这家伙并不无辜,倒是武松摊上这么一个哥哥,也属实是倒霉啊,毕竟该做的他都做了,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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